洛克王国夜影回路(洛克王国夜影回路宠物)
小说:“战风,你敢怀疑我?”她一怒之下跑回尚书府。
打发走绿芜,顾染玥慵懒地说道,“爷爷着急忙慌见我,想必有事嘱咐吧。”
“你身边的人都可靠吗?把每个人底细摸一遍,换成你的心腹,日后好办事。”
“身边的宫女丫鬟大半都是府里带来,要查,请爷爷代劳。”顾染玥很是反感,带进宫来的人都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,爷爷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。干脆把包袱丢了回去,望着花出神。
“你能保证他们绝对可靠就行。你想长久受宠,早点怀上龙子,爷爷会想办法让狼主拥立他。”
整日面对油腻之人逢场作戏已经够受的,可为了家族,为了在后宫立足,她不得不听从爷爷的指挥。
顾染玥不情愿地应道,“爷爷,这事急不得。我才进宫多久呀,哪能这么快。”
“要抓住眼下机会。”顾靖苏再三嘱咐一番这才走了。
长夜漫漫,顾染玥等到下半夜也没等来狼主,邓璐来传话,狼主有要事处理,让她先睡。
狼主对今天的事心存有疑虑,命人调查,查出了端倪,这会儿正沉思如何制衡的问题。
顾染玥望着夜空发呆,星空中扫把星尤为亮眼,今天让那个灾星逃走了,药量她可是下足了,想保住清白是不可能的。
从闪烁的星光中仿佛看到战风痛苦的样子,她得意的大笑起来。
***
北院寝室内,终于安静下来。
战风披衣推门而出,“查清楚了没有?”
“主人,有人易容成太子妃故意引王妃跳入圈套。属下发现相府人员来往频繁,他的杀手基地也被转移了。”
又是顾靖苏这个老家伙!
这笔账本王先给你记下,日后慢慢跟你算!
战风眸中的狠厉之色恨不能吞灭整个天空。
他转身进了屋内,拥着她睡下。
一抹金色阳光透过薄纱窗跳进房内,洒落在睡梦中的人儿的脸上,她眼帘翕动,眼光耀得眼睛无法睁开。
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光线,疼痛让她顿时清醒过来。
寒灵挣扎着想坐起,看到锦被下的自己,呲溜一下钻了回去。
“醒了,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战风慢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递过来。
寒灵露出一只眼睛瞄着他,战风笑道,“合欢散的毒已经解了。”
“解了?”寒灵心里咯噔一下,为了给我解毒把我给了别人,她气恨恨的将手拢成拳头,往他怀里猛砸了几拳,他不痛不痒,却砸在他心头上,眸中光芒,越发的宠溺了几分。
寒灵含着羞辱的泪水,怒吼道,“战风你混蛋!”
他龙眉蹙起,“为何这么说?”
“你,你让我死了算了。”寒灵抱着被子呜咽着。
战风的脑回路迂回一圈,恍然大悟,抬手敲向她的脑袋。
寒灵抱着吃痛的脑袋,脸上挂满泪痕,怒瞪着她。
他的手再次抬起又是重重地一记,敲得她眼泪直流,“还说不会让别人欺负我,现在倒好把我拱手送给别人欺负,我要杀你了。”
你还想让其他人?
战风满脸黑线,狠厉瞪着她,“为夫是不是劈开你脑袋,你才清醒。”
“难道不是?”寒灵小手拽着被子僵在那,大脑一片空白,努力回想拼凑着碎片信息。
他眯着眼眸,若是不告诉她实情,恐怕要离我而去。一记重响落在手上,“为夫自己来不可以吗?”
“你?”
传闻他,不举?
寒灵望着环着自己的男人直摇头,果然传闻没一句真的!
他俯身靠近,勾起她的下巴,“太子碰你哪了?”
“你怀疑我?”一句话让怀里人气炸毛,用力打开他的手,忽地坐起,锦被滑落。
战风起身压倒,她困住无法动弹,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,本王总要过问一下。”
寒灵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寒意四散,这家伙真得发怒了。
她淡淡道:“太子让我把他打晕了,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见他冷厉地盯着自己,寒灵的心开始冰封,歇斯底里地推开他,“战风,你既然嫌弃我,离我远点。”
她扯过衣服套上往外就走,战风闪身挡住门口,“没有你这样折磨人的,士可杀不可辱,滚开!”
掌风朝他前心袭去,战风没有躲,接下这一掌。
寒灵一怔,吼道:“再不起开,休怪我无情。”
“只要你能出气,随便打。”他往前走了一步,靠得更近了些。
寒灵气得灵魂开始游走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不许你离开本王。”他幽怨地望着她,“我只是问问情况,干嘛反应这么大。”
好嘛,他还一肚子委屈。受害人是我好不好。
她怒火窜上头顶,气得暴走,瞥了一眼窗户,飞身离去。
战风追了出来,早已没了踪影。
激烈的争吵声掀翻屋顶,夜影和影卫目瞪口呆,“爷,主人,去追吗?”
“去吧,保护好她安全。”他坐在院中喝着茶,心里长吁短叹,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。
他呆坐在院子里半个下午,夜影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,“爷,王妃回了尚书府,不肯回来。”
“过两天再说吧。”战风摆摆手,揉着太阳穴,只是问询罢了,本王何错之有。
回去也好,让她冷静一下。
“这?”我的爷,冷落王妃的后果你可考虑清楚。夜影无奈地垂头走开。
桑离见了来了,挣扎着下地,“夜大人,王妃怎么样了?”
“你怎么下地了?”夜影快跑进来,扶着她往床榻走去,“王妃毫发无损,倒是你伤得重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她身上的伤多达十几处,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冒冷汗。
夜影举起衣袖为她擦着额头上滚动的汗珠,桑离躲闪着,“我自己来。”
“都伤成这样,还逞强。”他冷瞪她一眼,从怀里拿出白瓷瓶塞到她手里,“我找王太医开的药,你让冰巧帮你敷上。”
桑离握着瓷瓶,染红眼眶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低声说了一句,谢谢!
她叫来冰巧帮自己上药,冰巧嘴快道:“小姐跟王爷不知因为什么吵得天翻地覆,回尚书府了。桑姐姐,我想回去伺候小姐,你行动不便让莲蓉呆在你身边,你看行吗?”
“小姐回去了?”刚才夜影怎么没说?桑离趴在床上单手托腮思索着,应该跟昨天的事有关。“你赶紧收拾一下,回去多劝劝小姐。我等稍好点就过去。”
冰巧给她敷完药,收拾了寒灵的贴身衣物匆匆地走了。
小说:黑衣人上门偷袭,王妃一声令下关门打狗将他们一网打尽
战风再次吃了一惊,这丫头的脑回路真得不一般。
“本王会命人查验真伪,吃完饭我们搬到北院去。”战风给她添饭夹菜,口气不容置疑,“昨晚咱们可是说好去地里看看。”
提到地里,寒灵脸色咻地变成红苹果,人也乖巧起来。
战风用手背搓着搓鼻尖,心里乐开花。
成羽墨完全搞不懂两人眉来眼去的暗指,安静地当起吃瓜群众。
饭后,成羽墨率先离开。
寒灵走进寝室收拾东西,一走动铃铛乱响,让她又焦躁起来。
脚脖上缠上一圈丝帕绢,再穿上靴子,铃声闷在靴字内,小了很多。
战风任由她折腾也不阻拦,立即给狼主写了一封告假奏疏命人送进宫里,然后拉着寒灵出门。
昨夜郊外下的雪很大,轿撵行驶在积雪的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,寒灵望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兴奋欢呼着。
轿撵到了低头,她跳下马车,抓起一把雪揉成雪团奔着战风的面门袭来。
他往后闪身,雪球擦着发丝飞过。寒灵喊来桑离和冰巧帮忙。
很快,她再次发动进攻,一下掷出去三个雪球,其中一个砸在战风的腿上。
战风俯身抓起一大把雪,揉成两个雪球,突然扯住寒灵的衣服,威胁道:“投不投降?不然我要放在你后背里了。”
“打雪仗不许搞偷袭?”寒灵嘟着小嘴跳脚。
“偏不。”战风挑眉示意,“喊我一声风,就放过你。”
又来?
可是放进后背里好凉呀。
寒灵踮起脚尖,战风配合地附耳过来,她嗫嚅道:“风。”
“声音跟蚊子似的,我没听清。”战风逮住机会逗着她。
“风。”寒灵扯开嗓子喊道,他揉了揉耳朵,迅速吻了下她的唇畔,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去。
她扬起手中的雪球朝他背影砸去,然而他的后脑像是长了一双眼睛般,都被他轻松躲过,气得她直跺脚。
战风转身过来,摊开两手戏谑道:“给你机会都打不中,投掷技术不是一般差。”
寒灵没理他,看远处白茫茫一片,地里的麦苗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。她走进,蹲在一丛麦苗前查看一番,“麦子涨势不错,明年能大丰收。”
“真是太好了。以后我便陪着娘子种地,从整地,播种,到收获,体验到别样的人生。”
“哼!”看到战风眸子里邪魅的笑意,寒灵觉得他不是来种地,而是针对自己别有所图,索性不答话。
战风停住脚步,折回来拉住她冰凉的手,“天冷,咱们回吧。”
“我还想玩一会儿。”寒灵可不想早早回去,两人大眼瞪小眼多无聊。
不料,战风早就想好对策,“我已经命人烤好红薯,回去便能吃上。”
红薯的诱惑让她立马妥协,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轿撵。
回到北院,果真桌上的玉盘里放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。
寒灵刚要伸手上前,却被战风拎去洗手。他冷着一张脸命令她伸出手,然后给他仔细地洗完小手,放在嘴边咬了两口。
寒灵揉着吃痛的手指,怒瞪着有他。战风大言不惭地笑道:“这是不洗手的惩罚。”
她撇撇嘴,脱下外袍随手扔在一旁椅子上,大刺刺地坐在桌前,拿起一块红薯啃了起来。
“能不能乱扔衣服,吃东西吧唧嘴久了,你美丽的小脸会变形。”战风一边挂衣服,一边开始念经模式。
寒灵开心的笑着,哎呀,活被我逼成了居家男人,我骄傲!
夜影进来跟他耳语了一阵,战风回头望了寒灵一眼,“我去处理点棘手的事,红薯不够,让厨房再烤。”
“我知道了,雪天路滑注意安全。”
战风听了心里暖意融融,刚迈出去的腿收回来,折回来迅疾地吻上她的唇,深情而又炽烈。
寒灵还来不及反应,思绪和心跳一并消失。
夜影捂住双眼,赶忙闪人。
良久,战风抬起头眼眸里炙热一片,寒灵吓得推开他,催促道:“快去吧,我给你做好点心等你回来。”
他哑然失笑,颔首点点头,不舍的离开。
寒灵长舒一口气,终于可以好好啃我的烤红薯了。
桑离端着新煮的一壶花茶进来,“王爷对小姐真心的好,小姐也适当回报一下。”
“他对我的好是变态的好,我可不喜欢。”之前心底的结还没解开呢。寒灵心绪凌乱,接过一杯热茶放在唇边吹着,戏谑道,“小桑桑,夜影对你不也挺好的嘛,没感觉到吗?”
“小姐干嘛扯到我头上!”桑离跳脚叹气。
突然一片乌云挟着大雪铺天盖地袭来,天昏地暗,能见度几乎是零。
屋内也陷入一片昏暗,伸手不见五指。
嗖嗖,几道劲霸的身影直直地落入屋内。
桑离立马亮剑与几人站在一起,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她根本不是对手,很快败下阵来。
听到打斗声,瘦高个带着暗卫涌进来,加入战斗。
黑暗中,寒灵找不到自己的剑,便从衣袖里扯出一团细丝,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出击一招毙命,撂倒一个。
“都听好了,关门打狗,本王妃一锅端。”
暗卫立马堵住门窗,寒灵撒腿朝寝室跑去,其中两黑衣人听到铃声发出轻微的响声,立马撤出纠缠追了过去。
“赶快保护王妃!”
糟了,这些人是奔着王妃来的。
今日于妃出殡,影卫被派去执行任务,战风去了老王妃那边。
这些人瞅准时机来的。
桑离和几个暗卫被黑衣人牵制住,急得团团转,无可奈何。
寒灵看到铜镜里闪过两道寒光,她不光不忙地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包,等两人靠近抓起一把磷粉与曼陀混合的粉末朝他们身上撒去。
她运气推掌击中其中一人,抄起御赐铁棒砸下去。一声哀嚎,那人倒地。
寒灵突然飞身出来,冲着桑离和暗卫命令道:“走!”
众人接到命令知道她必有动作,纷纷跳出门窗,却发现她没出来。等他们想冲进来时,那些人却把将寒灵团团围住。
寒灵淡然一笑,将剩余的粉末撒向他们,单手伏地内力全开,将他们震出去很远。趁机,她纵身飞出房顶,瞬间点燃火折子扔屋内,轰隆一声炸裂开去。
“小姐,娘娘!”众人含泪跪倒在地,当当磕着响头。
寒灵飘落在他们身后,敲着每人的后脑勺,“你们干什么呢?嫌我没死吗?”
“娘娘您没事。”瘦高个忽地站起望着她,发现自己失礼慌忙垂下头。
“滚去干活,给本王妃抓活的。”
“诺。兄弟们抓活的。”一声令下,一干人踹门而入。
屋内飘烧焦糊味,再往里看去,那几人横七竖八躺上地上被大火吞没。
这么惨烈还有人活着吗?
男主不是特殊职业者*没有追夫火葬场情节
第一章
周非池第三次看时间是23:15分,距约定的点已过去一个半小时。
晚上气温降得快,街上行人穿着外套,他一件纯黑短袖裹体,衣服谈不上质感,但干净、合身。
周非池靠着栏杆,隐匿在黑暗里,长腿支地,寒意似与之绝缘。在他准备第四次看手机的时候,驶近的车亮了两下双闪。
白色Mela,和苏余今天穿的裙子颜色一样。
车停稳,解锁,周非池熟练地要绕去副驾时,苏余先一步下车,把驾驶位让给他。
她连披肩都没搭,短袖短裙,被冷风吹散长发,露出饱满细白的前额。
苏余是从酒宴上过来的,累极了。
去酒店这十几分钟路程都能秒睡。
车里的氛围灯是冰白,淡淡的,有频率地熄与亮。
停车场,车减速时,苏余自己醒的。
随后两人进电梯,一前一后站着,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。
手机在包里不止歇地震,主人置若罔闻。
进套房的前一秒,苏余掐断来电,关了机。
周非池盯着她的背影,然后微微低头,自觉去洗澡。
十五分钟,他牵着一背景的热气走出浴室,看见苏余站在落地窗前发呆。
周非池走近,一点一点贴向她的背,浴袍晃动时露出一截窄劲的脚踝。没完全挨着,若即若离。胸腹的体温混着沐浴露的香味,感官被无限放大。
他低头,发丝未干,呼吸像带着潮热的夜色海浪,循序渐进地试探细腻的沙滩。
不似平日,这一次,苏余微微侧开脖颈。
她说:“不做了。”
周非池一顿,也就两秒的时间。
“好。”
他只往后退了半步,苏余却觉得温度降了好几度。
周非池搂着衣服,刚要回浴室换。
苏余又把他叫住,“别走。”
周非池侧过身。
又听她语气淡淡道:“钱我照付。”
周非池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,还是那个字:“好。”
最后还是做了。
晚上被徐仄恺叫去酒宴,她本来说不去,人在公司,没带礼服。
徐仄恺说给她带。
一整晚,苏余笑得脸僵。她昨晚工作通宵,眼角一抽一抽地跳,高跟鞋不合脚,小了,每一步都踩在毛刺上似的。
她快疼死了,开车过来的时候,脚趾头都是麻木的。后来闻见周非池身上湿漉的沐浴香,浑身的重量终于卸载了些。
躺床上时,她闭着眼,声音很小,“你再过来一点。”
沐浴香的味调浓了才满意。
苏余睡得快,睡得沉,后来是被一个梦拽醒的。
她猛地睁眼,黑暗一片,心跳震得五脏六腑都在颤。苏余的手下意识地抓了把,像在找救命稻草。草没抓到,抓着了一根木棍。
周非池被她捏得疼,侧过头,眼眸黑漆漆地盯着她。
苏余额头渗出冷汗,在这片夜海里渐渐神魂归位。
周非池的眼睛很好看。眼皮薄,眼廓细长,像写字收笔往上扬的那一道笔锋,干净也干脆。
木棍变木棒。
算了,别浪费。
不过苏余有点进不了状态,从骨头到关节都硬生生,干巴巴的,像个休眠状态的机器猫。
周非池撑着双臂在她两侧,审看她两秒,然后越过半边上身,勾手去按开关。
窗帘徐徐敞开,城市夜影洒了半张床。
光感的活跃变化,让苏余微微发颤,周非池觅得这一丝松弛,灌入半池春水。
苏余觉得这男人哪里都好,就是过于劲劲的。五官硬朗,身体与肌肉的线条也带着些许视觉攻击。
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异性审美,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周非池差点被“退单”。
苏余快要掉落下床的时候,又被一只铁臂轻松捞起。贴着微汗的胸口,听着躁动的心跳,是她最后的安魂曲。
周非池发现,无论头天晚上多要死要活,次日苏余都能起得早。
他睁眼时,枕边空了,苏余站在镜子前选口红色号。外套搁在一旁,轻薄打底衫和阔腿牛仔裤勾得腰更细。周非池视线上匀,她的发色和上次见不一样了,是很浅的奶杏,站在那,像一杯热热的冬日拿铁。
“钱在柜子上,待会你自己打车。”苏余的语气却一点都不热。
周非池“嗯”了声。
苏余刚要走,手机响,她边接电话边穿外套,一只手套进去了,另只手不利索,和那头的对话不愉快,“昨晚我睡酒店了。”
她眉间怒躁,外套更穿不上。
“我爱睡哪睡哪,你管我。”
大衣垂落的重量忽地减轻,苏余侧过头。周非池在身后,拎着衣袖,铺展平整,往她手上套。
苏余愣了下,他已沉默转身去向洗手间。
不多久,周非池收到她发来的微信。
[客户送的几件样衣,给妹,放前台。]
—
周沁枝很喜欢这些衣服,都是奶呼呼的颜色。她摸了摸,又悄然放下,小声问:“哥,好贵的吧。”
她给的东西肯定贵,周非池没否认。
周沁枝想了想,问得更直接了,“你是不是交女朋友啦?”
周非池笑,“瞎猜。”
“肯定交了。”周沁枝嘀咕道:“我只是身体不好,不是眼睛不好。”
“你眼睛看到了?”周非池半蹲着,正给她分药丸,红色黄色蓝色,三颗胶囊两支口服液五颗颗粒,还有两包冲剂。
他做这些得心应手,周沁枝摊开薄薄的掌心接过,仰头,吞咽,喝水咕噜咕噜,再重复。
她更熟稔。
“我眼睛没瞧见,心眼瞧见了。”周沁枝凑过脑袋,认认真真地分析:“不是喜欢你的人,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呢?”
周非池笑着揉了揉她脑顶心。
发丝乱了,拱出一面小扇子的形状,本就偏黄的头发,更像秋天枯竭的小草了。
“想什么?”半天不吱声,周非池低头问。
“中午我不吃火腿肘子了。”周沁枝说:“吃白米饭,省钱。谈恋爱,约会,看电影,要花钱的。”
周非池乐的,佯装严肃,眼缝微眯,“上哪学的这些不正经?”
周沁枝肩膀往后缩了缩,胆比芝麻大,“常识。”
昨晚降温,今天彻底凉了下来。
周非池想抽烟的时候,就到单元楼墙后头。
天冷了,墙也冰,他靠着,背脊凉飕飕的。周非池摁燃打火机,低头过了火,烟雾散开,与冷空气一块儿私奔消散。
方才沁枝说,喜欢你的人,才会送这么好的礼物。
她不懂。
那压根就不是礼物,在苏余那,不过是处理掉她不需要的东西而已。
更无关喜欢。
周非池闭了闭眼,至少这种奢侈,在他俩之间绝缘。
妹妹出生的时候,父母取名沁枝。
东风随春归,发我枝上花。
原本是生机盎然的好期许。
可偏偏她身体不好,心脏生性顽劣,自幼不听使唤,数次死里逃生。
而周非池。
父母取名时,心意充沛,寓意上乘,望他遇风而起,非池中之物。
或许以后不是池中物,但现在,他不过是苏余的掌中鹰。

第二章
昨晚不合脚的高跟鞋把苏余的后脚跟磨破了皮,很大一块,疼得发麻。到现在,她连平底鞋都穿不了,踩着鞋后帮拖拖沓沓。
颜宓看不下去了,菜上齐了都不吃,跑去楼下商场给她拎了双拖鞋回来,骂骂咧咧道:“徐仄恺是不是有病?临时叫你去也就算了,连你的鞋码都记不住?好歹也是前未婚夫吧。”
苏余说: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。”
颜宓盯着她磨破的皮皱眉,“昨晚没回去?你妈打电话给我了。”
苏余不吱声。
颜宓眼珠一转,了然,“跟他在一起?”
苏余默认。
“还没腻呢?”颜宓先是意外,随即仗义道:“知道你忙,我来攒局,让Alic把手下那些男模叫过来,你再选一个。”
“你可别给我折腾。”苏余皱眉,“吃不消。”
颜宓脑回路清奇,“那个男人这么厉害的吗?”
苏余喂她一块牛腩,“吃你的。”
颜宓玩得开,什么局都见识过,有钱小姐姐一样可以花钱买开心。周非池俊归俊,但不是她get的款,只隐约记得是Alic带来的。
那天苏余情绪很差,颜宓让她高兴。
苏余没这方面爱好,被缠烦了,怕了,敷衍地一指门边,“他吧。”
光线都照不到的角落,甚至都看不清那里是否站着人。
Alic捏着细嗓音,大刀阔斧地让周非池出来。
他挪前半步,光影打在脸上,盯着苏余,眼神如急促退却的激流,难掩汹涌的浪痕。
苏余被这一记眼神醒了酒。似乎有点熟悉,但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。
周非池是个很好的伙伴,体贴,细腻,温柔,有分寸感,与他高大坚硬的身材形成反差。
每回云雨后,他都要离开一会,十分钟后再回来。
苏余问:“去干吗?”
周非池目光垂落她的脸,背阔肌上留着她乱抓的指甲印,很性感。
他说:“事后烟。”
苏余没问过他为什么要“下海”。
只是有次在未熄屏的手机上无意瞥见,是微信转账消息,备注:药钱。
颜宓说她脸色不好,让周非池别太生猛。
两人去做Spa,刚躺下,手机响。
急火烧似的声音:“苏苏姐你赶紧过来,恺哥喝多了,胃疼直打滚呢!”
明珠汇最豪横的那间包房,苏余推开门,一阵疯狂的起哄。
徐仄恺确实在打滚,但不是疼的,而是笑的。
手指上的烟随着笑声一颤颤,对他身旁的狐朋狗友得意道:“你输了。”
苏余什么都明白了。
笑声,起哄声,投掷而来的玩味眼神像各种刀具,横叉在她身上,她流血越多,越让人称心如意。
苏余径直走向一人,神色平静。
她说:“电话是你打的?”
对方脸上还有意犹未尽的热闹,“苏苏姐,开玩笑的。”
苏余环顾半圈,随意勾了只啤酒瓶。瓶身太大了,一手拿不下,她双手捧着,然后举高劈下,酒瓶在对方头上开了花。
这声噼里啪啦,把热闹砸得稀碎。
睚眦必报,以牙还牙,这很苏余。
徐仄恺气爆了,抡着胳膊往前冲,几个人拽住。
“你是不是有病啊!”
苏余仍然平静,“对,我有病。我开车绕半座城来这里看你疼死了没。我有病,我想来给你收尸的。”
徐仄恺这张矜贵公子脸被怼得四分五裂。
他指着苏余:“你以为你是谁?搁这跟我摆谱!”
苏余盯着他,忽然展颜一笑,“反正不是你未婚妻了,不惯着你。”
她来得风风火火,走得从容自得。
没两秒,门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,碎得稀里哗啦。
角落的小女伴小声问:“她和恺哥什么关系啊?”
“童养媳。”
别看徐仄恺现在人模人样,其实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。
徐家那时带他回香港祖宅算卦,得找一个生辰八字相匹配的人化劫。
苏余有幸当了这个冤大头。
其实,苏余和徐仄恺真的有过一段很美好的糖期。
可惜保质期太短,如今孽力回馈,跟碎掉的玻璃一样,回不到过去,碎片还尖锐伤人。
在车里,颜宓打来电话关心,“他送医院了没?医生怎么说?”
苏余长话短说。
颜宓无言以对,“这个疯批,那,那他不会对你……”
“不会。”苏余说,“他家算过命,我俩同舟共济,我好,他才好。他不敢拿我怎么样。”
“那也不能总是这么恶心你吧。”
苏余看到一个女孩走过她车边。米杏色的高领毛衣,绿褐格子大衣,小小一只。
颜宓仍在打抱不平地数落。
女孩坐上118路公交。
苏余将车启动,跟在后头。
经开东,云加陇,阜鼓楼,往西城郊方向,周沁枝是在终点站下的车。
周非池拎着工具箱,等在马路对面的巷口。
周沁枝走向哥哥,仰着头,轻声说:“那辆车一直跟着我。”
她抬手往后指,周非池的目光跟着一起。
对视一刹,隔着车窗,苏余心想,还真是。
周非池皱了皱眉,先是走,然后快步,最后小跑。
他飞奔的样子很帅,窄腰长腿,跨步生风。
苏余滑下车窗,说:“那是妹吧,我在街上看到她,衣服眼熟。”
是她那天送的衣服。
颜宓工作室的打板,独一份。
没事了,苏余要走。
周非池忽地伸手按住车窗沿,说:“来都来了,进去坐坐。”
苏余的杏眼很漂亮,这个角度看人是微微上挑的,“妹在,怎么做做啊?”
周非池默了两秒,说:“你别叫,就行。”
苏余语气无辜,周非池语气正经。
聊的却是坏透了的东西。
苏余瞪他,下车,“坐坐就坐坐。”
周非池盯着她背影,唇角弯了,眉锋展平了。
周沁枝对苏余超乎寻常的热情,自然熟地挽住她胳膊,带她参观这套小屋。
旧归旧,但不破,收拾整洁,两个房间,周沁枝的卧室很少女,格子窗帘,浅蓝床被,软乎乎的。
又带她参观周非池的卧室。
苏余打量半圈,目光停在一张老式书桌上。
“这都是我哥修的。”周沁枝夸得不遗余力,“技术可好了,谁家坏了东西他都能修好。”
拆了一半的收音机,两只淘汰手机,电路板电线五颜六色缠搭在一起。
苏余弯腰,看得仔细。
收音机是很老的款式,真稀奇。
周沁枝突然小声问:“姐姐,你是不是我哥女朋友?”
苏余侧过头,不说话,笑盈盈地看着她。
周沁枝被漂亮姐姐看红了耳朵,找了借口飞快溜走,“我去给你泡茶。”
苏余敛笑,悠哉哉地继续打量。
书桌上铺着一整张厚玻璃,玻璃下面压了很多纸条和名片。有打车的,送煤气的,桶装水的。
苏余视线上挪,忽地顿住。
“别碰,线有电。”周非池走进来,出声得猝不及防。
苏余转了个向,尾椎骨抵着桌沿,懒不拉几地看着他,“你会修这么多东西啊,都夸你技术好。”
两人搭在一起的目光刀光剑影,噼里啪啦,又不怎么纯洁了。
周非池一步步走过来,单手把她困在臂弯和桌沿间。
他低头,眼神递深。
苏余问:“妹妹在家你也敢?”
周非池说:“大坪今天放电影,两小时不会回来。”
“万一她回来了呢?”
“她不会。”周非池说:“她很懂事。”
苏余也是单手勾下他的脖颈,呼吸像刚孵化的蝴蝶翅膀,轻轻扫着他嘴角,“嗯,你们兄妹都懂事。”
换了陌生的地方,苏余反倒很敏感。周非池大概有所察觉,比以往更尽职了些。连侧颈上的青筋都急于表现,一跳跳的踩着节奏,上下统一。
周非池故意得过于明显。
事不过三,这词搁他身上不奏效,苏余却真的吃不消了。
周非池没有要停下的意思,反剪她的手,轻松把人翻了个面。
“你也是城南二中的。”苏余忽然这么说。
周非池蓦地一僵,但也就一两秒,然后低头掠夺得更凶悍。
刚才,苏余看到玻璃下压着的照片。
是城南二中的班级合照。
苏余能感受到他克制的攻击性,刚刚好的撕扯与占有,像刚发芽的荆棘枝条,一下一下刺压她的五感隧道。
这样隐秘却又不够隐秘的报复方式,让苏余反应过来。
“你是不是也给我写过情书啊?”苏余声音颠得发颤,笑着说:“不好意思啊学长,写情书的太多了,我没记住你。”
周非池心里的火山口压不住了。
蛰伏多年的烈焰熔浆在翻滚,沸腾,茹毛饮血般撕扯出他藏了多年的年少热血。
周非池用腹肌将她压实,圈住她的手腕定在头顶上方。
他“嗯”了声,“那又怎样,写情书的那么多,但现在能被你睡的人,是我。”

周非池
大她两届的沉默老实学长,在她锦簇生花的少女时期,如尘埃一般毫无存在感。
苏余找到一件当下比男色更让她上头的事情。
“你几班的?”
“2班。”
“大我两届。”
“嗯。”
“暗恋我?”
“嗯。”
“详细说说。”
苏余双手抱于怀,像是簇拥两朵雪白的棉花糖,挡着,只让看,不让尝。
周非池看出了她的顽劣。
“详细说什么?”他眯着眼缝,不似平日的依附与顺从,寻得一丝可乘之机,占着盆满钵满,动荡出溪水潺潺。
苏余的脖颈很漂亮,细腻白皙,不见一丝纹路,左侧颈一颗棕色的印记,不是痣,像点缀的朱砂。后仰时尤其,就如此刻。
周非池的眼角浸红了,他竟起身,在她喉间的位置嗦了一吻。
苏余惊了跳,方才的轻松融洽消散,她抵开周非池的脸,“你这样很没职业道德。”
周非池又把脸转回来,“就是这样暗恋你的。”
苏余微愣。
“血气方刚,在梦里,在夜里,和你。”周非池沉声正经,“没一个道德动作。”
苏余脸没红,耳朵红了。
怕他发现,掌心蒙住他眼睛,“饿了,你家有吃的吗?”
周非池问:“想吃什么?”
“简单点的。”苏余说:“酸汤肥牛乌冬面,要放虾仁青菜和香菇。”
嗯,这叫简单的为难。
周非池还是穿了衣服出门。
苏余不敢多躺,跟着把一片艳旖收拾好。
收拾完了,她又去看压在桌面下的那张班级合照。
把杂物搬开,露出全貌。
四十几个人,指尖从左往右一个个地划,很快找到周非池。脸上那股冷傲感劲劲儿的,跟现在很像。除了有刘海,略为中二。
苏余想了半天,实在没有丁点印象。
她扫了眼别的人,停顿在一个女生脸上。
这个她认识,小太妹,经常召集狐朋狗友,拿石子砸苏余,把苏余堵在小树林里扇耳光,扒她漂亮的小裙子。
周非池回来得很快,进门后也没多说,直接进了厨房。
肥牛卷,酸菜包,青菜香菇一把小葱,他做事麻利,切菜烧水调汁料。苏余站在门口,看他宽阔的背部肌肉隐现,结实,却不腻。
苏余目光下挪,定在腰下两寸处,他浑身上下,哪里都是紧紧的。
苏余漫不经心地问:“王沅跟你一个班啊,她现在去哪了?”
“广州,电子厂。”
苏余哼的一声,“她不是挺横吗,高中时那样欺负我。”
周非池把小葱摘干净,一根一根的,用指腹捋。
“是怎么欺负你的?”
“打我,踢我肚子,扒我裙子,说我穿白色内裤,是个骚……算了。”苏余别过脸,脏嘴。
周非池没吭声。
苏余也没看见,那把小葱都要被他抠蔫了。
一会,他说:“很委屈。”
苏余撇了撇嘴,都过去这么久了,还有酸涩的余威。
“当时是有点,后来我男朋友给我报了仇,把她揍了一顿,自那之后,她再没敢欺负我。”
这也是徐仄恺这些年再怎么过分,苏余气归气,但不至于真恨他的原因。
让她感受到拔竿相助的仗义之情,尝到有恃无恐被偏爱的滋味,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“听说王沅被收拾得挺惨的。”苏余至今说起,语气仍有一分摆显,“徐仄恺那时的脑子比现在好使。”
周非池当然知道徐仄恺。
不是因为他是徐家少爷,天之骄子。
而是因为,他的女朋友是苏余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苏余难得找到一个与过去有交集的人,她笑着走过去,从身后探头仰看周非池。
才发现,周非池的脸绷得那样紧。
他说:“你男朋友帮你出气的。”
苏余嗯了声,“不然还有谁。”
他手里的小葱彻底断成两截。
苏余微眯眼缝,调侃道:“难不成是你啊?”
周非池没答是与否。
他记得,那个午后的太阳毒辣,就像小树林里那几个女生的对话。
“上次打轻了,就该把她裙子扒下来丢进水塘的。”
“我打了她一巴掌,手疼,下次用棍子。”
“内裤上还有蕾丝花边,真贱。”
周非池双手搁衣兜,眼里的光被压成薄薄一片,乍一看是漠然,再一看,是锋利欲见血的刀刃。
他把王沅截在无人的路口,实在算不上客气。
他把欺负过她的人拎鸡崽似的丢进厕所。
她们顶着满头屎尿,不敢吱声。
周非池已经不记得说过什么狠话了,肯定不体面,不爷们,但顾不上了,只想替她出气。
哪怕她不知晓。
高冷木讷,没回应,没意思。
苏余手背在身后,悠哉地走出厨房。
她回到周非池卧室,又开始研究桌上那些电子产品。最大件的是一只老式……DVD机?苏余只在老港片里见过。
她好奇,拿起来摆弄。
摁开开关,周正的繁体字,挤在小小的液晶屏里。
苏余乱点几下,点进播放文件,一串乱码中间夹杂着“蜜”“尖叫”等汉字。她不明所以,播放。
交织的四条腿以粗鲁的方式出现,音量调到最大的声音如广播喇叭响彻屋内外。
苏余懵逼了,一顿乱按,声音不小反大。
如蜜水的尖叫此起彼伏,她把DVD塞到被子下,一层不够,又拿枕头死死按住。
门口传来一声笑。
苏余扭头,愤懑看着周非池,耳尖和脸一样红。
“你修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?难听死了!”
“哪里乱七八糟。”周非池走过来,淡定地把DVD机从枕头下拿出。
糜欲之声又肆无忌惮地放大、在房间乱窜。
他故意的。
故意停顿三秒。
这三秒,足够苏余从耳尖红到眼角。
做作卖弄的声音停止,低沉真心的声音又响起。周非池说:“我的比这好。”
苏余愣了愣,怒斥:“有猫饼。”
“不好听?”周非池很乖,说他以后会好好叫。
苏余彻底无语,抓着枕头往他脸上丢。
周非池躲开,两人再对视,目光像盛满了夏天的柠檬盐汽水,气鼓鼓地冒泡,炸开后却也甜。
面条做好了,苏余尝第一口。
周非池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,夹着烟,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。
直到她评价打分,“还可以。”
周非池这才滑动打火机。
烟没点着,敲门声响。
林萸穿着条暗红色的毛呢裙站在门口,“老远就闻见香味了,做什么好吃的了?”
周非池:“下班了?”
“对呀,今天我中班。”林萸笑着要进屋。
周非池没拦着,没瞒着。
看到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时,林萸不笑了。
苏余塞了满满一大口面条,一点都不精致斯文。但就是这随意的酣态,让她的美看起来更剔透。
之所以无顾形象,是因为自信。
自信到不需要在异性面前故作姿态、凹人设。
苏余甚至举起左手,萌萌地摆了摆手打招呼。
打完招呼,又对周非池说:“池哥厨神!你下面真的很好吃!”俨然亲昵眷侣。
林萸走了,门都没进。
门关上,风尘隔绝,乌冬面袅袅的热乎气在飘荡。
苏余用力嗅了嗅,一语双关,“醋放多了。”
周非池眼神升了温,“刚才怎么说话的?嗯?”
苏余像一只富贵波斯猫,“实话。”
周非池如注入强心针,心跳和血管齐齐胀跳,被那声“池哥”砸得找不着东南西北。
苏余说:“钱放你房间桌子上。”
周非池蓦地抬起头。
苏余轻飘飘的眼神与语气一并撒到他身上,提醒道:“服务费。”
周非池沉默地进去卧室,又沉默地出来。
他说:“多了五百。”
“面钱和房钱。以前都是在酒店,这次在你家,不让你吃亏。”
苏余边说边穿外套,拿起车钥匙离开。
手搭在门把上,她又回过头,“学长。”
周非池抬眼看向她。
苏余目光漠然,“别暗恋我了,我不是好人。”
周非池的心被扎带勒紧。
那他又有什么错?
是错在逆水骇浪里执着行舟,错在荒芜原野里求一口甜,还是错在该死地喜欢一个女孩好多年?
苏余踏出一只脚,背影隐于夜色一半。
好像在慢动作地消失,这次消失,就再不会跟他见面一般。
周非池下意识地叫住人:“你都知道了,算哪门子暗恋。”
苏余再次回头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不是校友,不是学长,学长给你写情书,搞暗恋,那是过去式了。我需要钱,周非池拿钱办事,你让我当什么,我就是什么。”
你别让我走。
你别走。